2022

今天的夜色並沒有什麼不同，就像在這一天之前的，又像在這一天之後的。時間好似從未在這深邃的舞台上經過，而沒為月曆上不同的日子區別。

但是光陰確實不斷地在飛逝。手機的電量總是滿了又空，新買的灰塵堆滿了書與書架，校務系統不倦地逼迫我更換登入密碼，而每六十秒就過了一分鐘。儘管如此，就連精確到小數點後十五位的計秒都無法回答，我究竟在那荏苒間喪失和獲得了什麼。

或許時間云云只是場虛無的清談（當然，時間絕不會是度規張量中的某個基底），以便令我迷航於無窮綿延的瞬間——唯當站在公車站牌前，望向手錶時，我才能被錨定於人們規定的時刻表上的一欄。

那麼我與我的生命想必是在課表與公車班表之間，在幾個阿拉伯數字的排列組合中，在對過去跟未來中的意向裡沉淪了。可是，我從未切實地擁有過去與未來過──我不過是在相繼的現在中乘船前行，在這個瞬間，在打出這個字、這個字跟讀這個字的剎那，而不是繭居於過去或未來。在每一刻，我的時鐘都只指向這個一再反覆自身而永恆的現在。

而時間不過是理性割裂了活生生的我之後建構出的可數的幻想罷了。

唯一不舍晝夜而流變的只有這個現在，夾在今年與明年縫隙間的現在，以及令我的存在能夠以不同方式湧現的現在。我是這麼想的。

（同原貼文）